春风再次吹绿田野,冰封的苍山重新摇曳起嫩绿的枝桠。春节过后,宁静的车站又开始热闹起来,到处都挤满了人。突然,一阵刺耳的哭闹声从不远处传来,只见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女孩死死地拽着一男一女的手,拼命地哭喊道:“爸爸妈妈,你们别走!爸爸妈妈,你们别走!”爸爸不忍心呵斥女儿,将头转向了一边,无力地掰着女儿的手指。妈妈边擦自己的眼泪边安慰女儿:“玲玲,我的好女儿,听话,爸爸妈妈也舍不得你,过段时间我们就回来看你,到时候妈妈给你买好多好看的新衣服,别哭了啊!”小女孩没有说话,只是一个劲地摇头,她的手仍然死死地拽着爸爸妈妈。在她看来,她这一放,就意味着一年甚至更久的时间见不到自己亲爱的爸爸妈妈。汽车的喇叭还是无情地响了起来,爸爸终于狠心挣脱女儿的手,拿起行李,头也不回地躲进车里。妈妈也赶紧跟上,脸上的泪水就像断了线的珠子,簌簌往下落。“乖乖,听话,跟奶奶回家,爸爸妈妈爱你!” 妈妈的声音随着汽车的加速变得越来越小。随即汽车消失在茫茫群山之中。
这个小女孩名叫伍凤玲,是洪江市熟坪中学初二年级的学生。三年前,她还在读小学五年级,爸爸妈妈便和同村的叔叔阿姨们一起去广东打工了,把凤玲和只有七岁的弟弟托付给奶奶抚养。这个只有九岁的小女孩便无从选择地开始了“留守”的童年时光。
爸爸妈妈走后,家里的亲人只有奶奶和年仅七岁的弟弟。奶奶年近七十,因为年轻时过度劳累,手脚很不便利,是一个自身都需要照顾的老人。后来由于奶奶的身体每况日下,根本没办法照顾好他们姐弟俩。于是,姐弟俩又被送到了离家较远的外婆家。到了外婆家的凤玲变得越发的懂事,她知道,努力学习的同时必须学会做家务,甚至是干农活,尽量帮外公外婆减轻负担,不然,她将没人可依靠。
外婆家离学校很远,交通也不方便,每次去上学,她和弟弟都得走一段山路,但她从来没有迟过到。懂事的小凤玲在学校省吃俭用,发奋学习。周末回到家,她一放下书包就去砍柴、烧火、煮饭、洗衣服……周末对于城里的孩子来说是多么快乐的时光,可以和爸爸妈妈上街买玩具、买好吃的,可以去游乐场玩、逛公园,甚至是旅游。然而对于留守在家的小凤玲来说,周末只会更忙,她要帮外婆干尽可能多的活。当城里的孩子还躺在妈妈的怀抱里撒娇,跟同学们攀比着谁的服饰漂亮,时常噘起小嘴说爸妈不理解他们的时候,小凤玲可能正在山林里承受着她这个年纪不应该承受的苦痛。
小凤玲每到快过年的时候就会提前回到自己家,将家里打扫得干干净净,把外婆送的腊肉挂上灶头,贴上新对联,准备迎接爸爸妈妈的归来。每到黄昏的时候,她便常常一个人来到村口,望着那条村里唯一通向外面的路,静静地等待着爸爸妈妈的归来。
当我问起小凤玲的新年愿望是什么时,她不假思索地回答:“希望爸爸妈妈能尽快回来,回来之后就别再走了。”这是一个多么简单的愿望,我想,这也应该是所有留守儿童内心最大的愿望吧。
来源:熟坪中学
作者:李峥
编辑:肖焙丽